吹梦到西洲

白琉璃会那么多术法法器,果然很适合无心,毕竟无心能帮他善后

大清早,无心喊白琉璃出来吃饭,就发现平常爱早起的白琉璃不在屋里,房门大开,院门禁闭。

若没记错,白琉璃刚挪到一只白乌鸡身上,这带着鸡飞出院落,会是什么着急的事?

​无心从不关心这些,再说了,白琉璃贪玩,遵循本性去捉虫了也是没准儿的事。

一个人用过早餐,果然清净,无心很是享受的躺到大树下乘凉,一闭眼,却好似看到一个脑袋在发光的仙人。

木鱼声,不知从何而来。

“阿弥陀佛。”无心看着那影子越来越近,木鱼声有规律的响着,客气道:“​得道飞升是难得的造化,何必苦恋人世。”

和尚只是摇头,无心猜,要么是​闭口禅要么是被人割了舌头。

睁开眼,那和尚没了去向,倒是有只白乌鸡作势要对着自己来两口。

“哎,白琉璃。”无心快速站起:“你干什么你?”

“我出去那么久也不来找我,丢了怎么办?”白乌鸡全然没了往日的大爷样,看来是被前几日险些让人收走的事吓着了。

“嘿,你这二两肉旁人也看不上,真有个厉害的拿你炼丹,我又打不过。”无心说的理直气壮,想了想,笑出声:“你是胆小了?”

“爷才没有,是后面一直跟着几个和尚,打不过我就念经,絮絮叨叨的,烦得要死。”白乌鸡说着跑回屋子:“他们快来了,我躲躲。”

无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就看白琉璃自己跑到房间还打开了结界。也许不是巫师怕和尚,只是白琉璃怕烦。

“一天到晚,就知道惹事。”无心咒了句​:“哪天炖了你。”

来人清一色的头上没毛全是和尚,拢共二十人,这要是来个什么阵无心也没什么准备,必须客气。

“各位大师有何事?”无心笑眯眯的。

“白琉璃可在这儿?”说话的人手上捏着什么诀,低眉说话,语气不善。

“在是在,不过他是我的人,现在睡午觉了,有什么事,跟我说也是一样”闪身站到结界前,无心开始考虑,这白琉璃是不是收人钱没给人消灾。

“我家师祖被他打伤,不治身死,​我们几个来讨个说法。”那人看样子是杀得眼红了,举着棒子就砸向无心,却在挨到无心的时候打到了另一个和尚身上。

“雕虫小技,不想浪费时间。”无心搓搓手,看看四周:“你们师祖明明是和人斗法致死,以为我看不到?入土的岁数这样找死,还好意思找茬?我若说你们的师祖死前救了个人,是坐化成佛了,安慰安慰你们,信是不信?”

几个人互相看看,看无心忽然认真,一时没有反应。

“一个修闭口禅的和尚,法号休涵。猝于昨日,你们今早就寻来,还是捉妖,随随便便进一个老妖的巢,不觉得有些过分顺利了。”无心叹口气:“若是白琉璃的手笔,两招内,令师祖只怕当场身亡死相难看。而斗法之人昨日将他逼死,却能做到让令师祖毫无怨气,甚至得愿成佛。你们可有想过原因?”​

无心看面前的人一个个带若木鸡,无奈,只能伸手捏出白琉璃。

“说说吧,你今天碰到他的时候,身边跟着谁。”无心揉了揉手里的鸡,白琉璃不情愿的啄他手指:“再装就炖了你”

“我和那哑巴和尚​前几日的确打过一架,但我不杀和尚,坏修行,他想除我,却不敌我。今天看到他的时候他就死了,我也很奇怪。他身边跟着一个影子,不是他的,看不出是啥。”白琉璃显出原型,白眉毛动了动:“难不成是觉得穷极一生打不过年轻帅气的我,羞愧死了?”

“你!”这下,二十个和尚齐刷刷的举起棍子,白琉璃赶紧躲到无心身后。

“他的死,不是妖邪所为,我是巫师,但就我看,他死得心甘情愿,若不是头上的伤,我还以为他是正常圆寂了,全然没有怨气。”白琉璃一口气说完,盯着无心:“喂,无心,别装死,你是不是看到他了。”

“看到了,他八成是你府上人。”怪不得差点因为他破杀戒,无心想了想:“是气数,得道高僧通过术法,可以相赠气数。”

“说起来,这几天师祖日显苍老,住持则相反,明明已经卧病在床。”声音渐小,人群里的小和尚不再说话。

“胡说!哪有这种邪术,以祝愿的方式,怎么可能!”

“你信不信我能咒你上下八百辈子,哦,我忘了,你是最后一代。”​白琉璃笑得像狐狸:“我看,是将死之际用了祝愿的术咒。”

“有这术咒?你这么肯定?”问话的是无心。

“这术咒是我做的,这和尚是我以前府里的人,被你遣散了,但舌头是我割的,没想到六七十年了,还能遇见,怪不得下手这么狠。”白琉璃小声说:“八成是被骗了,谁会自愿给别人添灯油啊。”

“算了,还是我给他们交代吧。”​无心清清嗓:“在下无心,是个法师,云游至此,他呢,是我的帮手,不是什么妖邪。休涵大师,是自愿死的,死前身上没有怨恨,死后依旧有些留恋,但没有怨念。而且任谁不会无故寻死,除了,想利用濒死的能力,也就是咒。”

可笑他一生求佛,最后却有如此执念。

无心粗略看过休涵平生,原来现在的住持与他一同入寺,自小形影不离,原来到死的夙愿都是换他长命,人的执念,真是不可理喻,又让人同情。

长生只是与无数个孤独结拜又分道扬镳,有什么是足足几十年看不透的,真是个不称职的假和尚。

二十人倒也干脆,道歉后离开。

“的确可能被人摆了一道,死在法术里。但你为什么不说,还有一个可能。”白琉璃盯着无心:“你不觉得,我的法阵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完成的,有没有可能是那住持早就计划好,利用他。”

“白琉璃,你觉得穷尽一生也看不穿的事,还是愚钝吗?或者说,会有真正看不穿的事吗?”无心浅笑,伸手戳戳不动的白乌鸡:“至少他无怨无悔,虽然做了违背天道的事,但最后,我还是要超度他。”​

“你会超度?”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,白琉璃很感兴趣道:“你还记得什么?”

“不,都忘了。”无心伸手把白乌鸡扔进屋:“话再多​就没晚饭了。”

“那午饭呢?无心你不能这样!”白乌鸡哀鸣:“我到现在还没吃东西!”

“让你有力气就惹事,饿着吧!”

“小心我咒你!”

“我怕你?”

无心堵上耳朵,再不理会屋里的哀嚎。

“走吧,各有各的祸福,谁也不能代替。”浅黄色的光晕凝在指尖后慢慢飘远,依稀能听见木鱼声,无心跟着念:“阿弥陀佛。”

-end-


其实我觉得这个小故事的几个可能都有,都说得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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